40歲Z女士體形瘦薄(41kg),神情煩憂,主訴打嗝不止已兩年多,嚴重影響生活品質,還伴有胃部劇烈疼痛、脹滿、噁心反胃、泛酸,進食喝水之後打嗝會更劇烈。平素腸鳴便軟,曾經求診腸胃科、做過胃腸內視鏡檢查,診斷為慢性胃炎,中西藥治療後疼痛泛酸偶有緩解,但打嗝症狀依舊持續不止,嚴重時她幾乎無法完整說完一段話,只有在睡覺時症狀會消失,幾乎無法進食,體重不斷下降,這讓她非常苦惱,經友人介紹來我門診。
仔細詢問了其他症狀,Z女士還有容易心煩、心悸、眠淺多夢的困擾。我細細端詳,她述說病情時語速快,略顯短氣,膚薄白顴紅略帶油光,稍動則頭汗出,雙目大而有神,額角靜脈明顯浮出,舌紅苔薄有齒痕、右脈細重按無力。我判斷Z女士屬於「氣上衝的桂枝體質」,清上溫下、通降逆氣治痞是最主要的治療方向,處方黃連湯合梔子厚朴湯再加上肉桂。
Z女士服藥後胃脘痛已無、悶脹感減少,睡眠品質改善、心煩悸減、排便成形,面色轉佳,最令人欣喜的是服藥兩週後打嗝約剩下一成,她終於可以好好吃飯、好好說話了!
臨床上我用黃連湯的經驗可以總結為一種體質和上、中、下三個指徵。一種體質就是「桂枝體質」,三個指徵分別是『上焦熱』,如失眠、口腔潰瘍、面皰是常見症狀;『中焦痞』,常見胃脹滿悶和『下焦寒』,常見大便稀溏、容易腹瀉等。而梔子厚朴湯則是一個良好的抗焦慮方,用在「心煩腹滿、臥起不安」的患者身上,經常能夠取得不錯的療效。黃連湯中本來就有桂枝,加重肉桂加強處方「降衝」的作用。
胃酸胃痛是常見病,說簡單卻也不簡單。拿Z女士來說,我相信方中桂枝加重肉桂降其衝氣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。臨床上我用黃連湯、柴陷湯治療胃病的機會不會低於半夏瀉心湯,估計是低垂的果實早被摘完了,必須注意患者體質的差異和辨證細節方能取效。